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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歌唱兵团,新诗焕新颜

2024-11-06 阅读: 来源:中国文艺评论网 作者:杨碧薇 收藏

编者按:近日,在庆祝新疆生产建设兵团成立70周年之际,中国文联牵头创制了歌曲《边疆》《天山醉明月》和配乐诗朗诵《西去列车的窗口》等3首原创MV,取得良好社会反响。秉持重大文艺实践跟进重点文艺评论、重点文艺评论推动重大文艺实践的理念,中国文艺评论家协会推出一组评论文章,解读作品的思想内涵和艺术特色,使读者更好领略作品的审美风格和蕴含的精神力量,发挥文艺评论引导创作、推出精品、提高审美、引领风尚的作用。

新歌唱兵团,新诗焕新颜

——评配乐诗《西去列车的窗口》

杨碧薇 中国文艺评论家协会会员、中国作家协会会员

诗歌是心灵的刻画,也是历史的记录。今天,重读《西去列车的窗口》,我们仍能感受到一种强烈的时代精神。1963年,贺敬之在新疆阿克苏写下这首振奋人心的诗歌。其时,大批上海青年正来到新疆生产建设兵团,以饱满的激情参与到祖国边疆的建设里。

那一时期,边疆的开发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,政治抒情诗也掀起了一个高峰。与那些直接截取宏大图景的政治抒情诗不同的是,这首诗以小见大,诗人要做的,是从小小的火车窗口中眺望时代景观,并且以叙事来抒情。其实,“火车”这一意象在新诗里的登场,本身就包含着新奇的现代经验与敏锐的现代想象。在这列向西移动的火车上,透过车窗,人的视野不断扩大,万千景象都纳入眼中;这般壮阔,与伟大理想、澎湃心情交相辉映,发出迫切的现代化诉求。在诗中,诗人使用的抒情方式也值得一提:他以新诗的自由体式为基本制式,又巧妙地融合了民歌特色,令诗歌朗朗上口,更利于朗诵和传播。这种写法与延安文艺一脉相承,亦可视为20世纪50年代新民歌运动的一个美学延续。

今天,诗歌有了更多的表现可能,经典诗歌亦在新时代焕发出新的光芒。在庆祝新疆生产建设兵团成立70周年之际,《西去列车的窗口》被纳入“新歌唱兵团”的系列创作中,制作成配乐诗,由著名演员濮存昕倾情演绎。这一改编,让诗歌溢出了文字的范畴,具备了融媒体时代的视听性,更加具体可感、丰富动人。诗歌不再只是纸上的文字,其情感、意义还延展至声音、图像与空间。无数进取奉献的兵团故事,仿佛又一幕幕浮现在我们眼前。

朗诵,是这首配乐诗的主体构成。诗歌的内容,要经朗诵者带出,因此,朗诵者的角色至关重要。朗诵者首先是原诗中全知视角的叙述者,他既能看到车窗外的风景,又能看到车厢里的场景。内外视野,都要通过其叙述向观众展现出来。其次,朗诵者还是原诗的二次创作者,他本身也是诗歌的读者,通过朗诵与表演,对诗歌进行阐释与再创作。

在这两个层面,濮存昕的表演都堪称完美。作为叙述者的他,显然深谙讲述之道,将诗中故事讲得张弛有度,似水流涌动,有涟漪、有浪涛、有起伏、有递进、有深入、有回音。例如,诗歌开篇是一个以景带事、逐渐进入叙事情境的铺垫过程。“一站站灯火扑来,象流萤飞走,一重重山岭闪过,似浪涛奔流”,在这两句的表达上,濮存昕既有重音强调,将新疆的美景推至观众面前,又留下了抒情的余味,引导观众进一步探究故事的发展。说到这里,不得不提原诗的韵脚安排。诗中饱蘸着民歌风味的韵律,一方面加添了文字的音乐感,另一方面,还令叙事段落的布局更加清晰,既可提醒朗诵者叙事的推进,又利于朗诵者发挥主观能动性,从而做到停连有致,声情并茂。作为创作者的濮存昕,对这首诗的解读则精确独到。热情洋溢的时代颂歌,往往被朗诵者处理成通篇的高音,流为浮于文本的例行表演,但濮存昕洞悉诗中的轻重缓急,始终把声音调度与情境把控相结合,赋予了文字新的神采。例如,诗中有两行是“看,那是谁?猛然翻身把日记本打开,在暗中大字默写:‘开始了——战斗!’”如果朗诵者对诗歌缺乏全面的理解,会容易把“开始了——战斗”读得高亢洪亮,而濮存昕口中的“开始了”却降了调,明显低沉下来,“战斗”也延续了低沉感。这个处理,恰恰建立在对全诗的准确解读之上。联系上下文可知,这一段写的是“第一个旅途之夜”,车厢里“渐渐地安静下来”,但年轻人的心尚未平静。濮存昕低沉的声音,呼应了夜间车厢里的宁静氛围。“开始了”气息由弱到强,随后有短暂的停顿,“战斗”则干脆利落——短短五个字,被朗诵者演绎出了丰富的层次,更好地烘托出了青年人暗下决心要建设边疆的心情。

这个作品在其他方面亦可圈可点。我们来看几段融合了诗、音、画的剪辑:作品开头,屏幕上是广袤原野的日出,汽笛声随之响起,接着是由远及近的火车穿行。作品结束时,青年们在车厢中喊出“到边疆去,到祖国需要的地方去”,接着,原野上的火车再次出现。这还不够,紧接着出现的是火车的“进阶版”——高铁。当“现在,让我们把窗帘打开吧”一句从濮存昕口中冲出时,屏幕上依次出现了跨海大桥、大坝、空间站等新事物,集中展示了我国在交通基建、水利能源、航空航天、太空观测与探索等方面的辉煌成就。最后,滚滚朝霞与诗句“看,车窗外,已是朝霞满天的时候”相呼应,也与开头时的日出画面形成了意义对位关系。总体来看,这些剪辑又与濮存昕在舞台上的朗诵、演员们在车厢内的表演相交叉,共同为观众带来沉浸式的综合体验。

作为当代诗歌名篇,《西去列车的窗口》曾经激励了无数人投身伟大的时代建设。如今,在“新歌唱兵团”的时代号召中,这个感动人心的中国故事又以新的形式重现于荧幕,传递着中国力量,弘扬着中国精神。可见,饱含着真情、深情的心灵叙事,不会被历史遗忘。它能在文化传承里孕育出新的生机,引领后来人在守正中创新、在创新中突破,以新声、新貌、新力量,积极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。


签发:徐粤春

审核:王庭戡

责编:王筱淇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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